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構建優質高效的服務業新體系，推動現代服務業同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將“深化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試點，加快發展服務型制造”作為重要工作任務之一。先進制造業是應用新型生產要素，采用先進技術、制造工藝、生產組織方式和制造模式等，集現代科學技術之大成的產業領域，是新質生產力的重要組成部分。現代生產性服務業以現代科學技術為主要支撐，為企業技術創新、生產運行、供應鏈運轉、客戶服務等生產經營活動的高效開展提供專業化服務。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的突破與創新使先進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業的邊界逐漸模糊，推進“兩業”融合、發展服務型制造成為提升先進制造業核心競爭力、培育現代化產業體系、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
生產性服務業是推動先進制造業發展的關鍵動力
以數字化服務要素投入助力先進制造業降本增效。數字經濟時代，數據成為繼土地、勞動力、資本和技術之后的新型生產要素。隨著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和廣泛應用，數據分析、數據挖掘、機器學習等生產性服務業快速發展，對數據的收集、存儲、加工處理和開發應用能力不斷提升，作為中間投入在產業鏈各環節與生產設備、勞動力、技術等傳統生產要素深度結合，助力先進制造業實現提質增效。例如，在生產制造環節，利用傳感器采集設備運行數據等，通過建模實時監測生產設備數據，及時發現設備故障隱患并作預防性維護，同時優化生產參數和工藝流程，提高生產效率、產品質量和設備利用率，降低生產成本和次品率。在供應鏈管理方面，隨著制造模式由大規模制造向大規模定制轉變，傳統供應鏈管理模式已難以滿足小品種、多批量生產制造的需求。生產性服務業利用先進的數字技術和智能化手段，實現供應鏈的實時監控、預測分析、決策支持和運營優化，提高供應鏈的透明度和敏捷性，使企業能夠快速響應市場變化和客戶需求，靈活調整生產計劃、優化庫存管理，實現資源利用效率的提高和資源浪費的減少。
以產出服務化增強先進制造業價值創造能力。隨著數字技術、智能技術的廣泛應用，制造企業正在由單純生產和銷售產品向提供“產品+服務”轉變，服務及軟件成為產品創新和差異化競爭的主要手段。企業通過向用戶提供多樣化和不斷升級的服務來獲得持續的現金流。以汽車行業為例，具有自動駕駛功能的汽車不僅是硬件產品，也是數字化載體，車載軟件及相關的電子軟件成為汽車價值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提供智能客服、智能診斷等服務，利用虛擬現實技術提供遠程維修服務，這些新技術能夠進一步提升售后服務的效率、質量以及便捷性。從綠色發展看，生產性服務業的業務范圍進一步向產品使用、回收等生命周期的后期階段延伸，從而最大限度降低產品對環境的影響，促進生產和消費的可持續性。
以數據驅動的研發促進先進制造業創新效率與能力的提升。在新技術不斷涌現、行業落地和創新應用加快的背景下，傳統的研發模式已經無法滿足企業對創新速度和效率的要求。與此同時，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工業互聯網的發展，通過對積累的海量數據進行分析、建模，數據驅動的研發正在成為產業創新的核心驅動力，并催生出一批專注于技術創新、產品開發、科學研究以及解決方案設計與優化等專業化服務公司，不僅促進了研發效率的提升，還促進了企業市場競爭力和創新能力的提升。例如，在藥物研發中，通過分析海量的化合物數據和臨床試驗數據，利用機器學習算法預測藥物的有效性和副作用，加速新藥的篩選和設計，顯著縮短研發周期，降低研發成本。
以數字金融加速先進制造創業企業成長。生物醫藥、新能源、新材料等先進制造領域往往有眾多中小企業，它們雖然具有較強的創新能力和較大的發展潛力，但是存在財務狀況脆弱、缺乏抵押物等問題。通過大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技術，金融機構能夠更精準地評估初創企業的信用狀況和成長潛力，降低企業的融資門檻。區塊鏈的分布式賬本，實現了供應鏈信息的不可篡改和可追溯性，提升信息透明度；物聯網技術的應用解決了動產質押中的“貨權不清”；數字化金融平臺能夠實現融資審批的線上化和自動化，提高企業的融資效率，使更多中小微企業能夠以較低成本獲得信貸服務，緩解其面臨的融資約束；眾創空間平臺為初創企業提供股權眾籌、創業孵化、資金管理等一站式服務，助力企業從初創到成熟快速成長。
生產性服務業賦能先進制造業發展的主要著力點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生產性服務業快速發展，正從先進制造業發展中的“配套角色”向“戰略支柱”全面躍遷。但同時也要看到，我國目前高端服務領域的供給能力仍待提高，特別是在核心技術研發、產品設計等方面的能力相對薄弱，“兩業”之間數據整合與共享機制不完善，全產業鏈協同發展的產業生態尚未形成。為此，需要圍繞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不斷創新體制機制，形成服務型制造等新業態新模式，為制造強國建設和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支撐。
推動生產性服務業向價值鏈高端延伸。加快構建公平、開放、有序的制度環境，加大稅收優惠、財政補貼、金融服務等政策支持力度，鼓勵企業加大對生產性服務領域的投入，進一步拓展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空間。緊緊圍繞先進制造的服務需求，重點推動科技研發、工業設計、供應鏈管理和現代物流、數據分析、機器學習、工業軟件、人力資源培訓、檢驗檢測認證等細分行業的發展，強化人工智能、大模型等先進技術的嵌入應用，以技術創新和服務模式創新為客戶提供更高價值的服務。
強化數字技術與“服務型制造”雙向賦能、深度融合。完善數據資產定價、確權、交付等制度規則，拓展數據分析、數據挖掘和數據管理等數據服務的范圍和深度，推動數據應用向生產制造、智能決策優化等深層次、高價值環節延伸，實現對制造業供應鏈全鏈條和業務全流程的整合、優化，提高企業運營效率和管理水平。推動鏈主企業與科技型平臺企業之間深入合作，探索培育跨行業通用性工業互聯網平臺，引導重點平臺依據國家標準開放數據連接，促進平臺間信息共享和業務合作，助力企業整合顧客需求、技術設計等信息，提高企業產品研發效率和質量，持續提升工業互聯網平臺服務供給能力。
打造“兩業”融合共生、協同發展的產業生態圈。以各類產業園區為主要載體，推動生產性服務企業圍繞先進制造企業集聚，加快國家級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實驗室）、知識產權與科技成果轉化平臺、概念驗證中心、小試中試平臺等創新平臺建設；鼓勵鏈主企業、科技型領軍企業與科研院校合作建立產業技術聯盟，共同開展關鍵技術攻關；探索利用創投入股、基金直投等多種方式，引導社會資本參與科技成果轉化，建立健全技術共享和轉讓機制，完善標準化、規范化的知識產權服務流程；構建全鏈條貫通的產業培育體系，形成生產性服務與先進制造業融合共生、協同發展的產業生態圈。
以高水平對外開放與國際合作推動“兩業”高質量融合。持續推動制度型開放，主動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放寬市場準入標準，降低市場準入門檻，不斷提高生產性服務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水平。以共建“一帶一路”為重點，鼓勵物流、供應鏈管理、咨詢、法律、會計等專業服務企業與制造企業協同“走出去”，增強全球服務市場資源配置能力。吸引國內外優秀的科技人才、管理人才和創新團隊投身于生產性服務與先進制造的領域，為產業融合發展提供智力支持。
（作者單位：工業經濟研究所；中國式現代化研究院）
